北川山顶小学贫瘠依旧 孩子每天只吃一顿饭

荷频红景天

北川旋坪乡在“5·12”那场山崩地裂中，几乎整个乡被地震形成的堰塞湖淹没在水中。然而，地震过后一个月，旋坪乡小学就在各个安置点复课了；灾后异地重建后，崭新的旋坪乡小学成为北川海拔最高的学校。
左边是峭壁、右边是悬崖，四驱越野吉普车停停走走3个多小时才到达这海拔近2000米的学校。“地震之前，这里的人很少走出大山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城里。”两层竹楼、一群鸡和几亩地，简单朴素的田园生活在地震那一霎被完全改变了。“再往里面走，有些地方连路都没有了。”校长王宗富说，“我们原来的小学和村子已经沉进水下几十米了。”
新的小学也许是地势原因显得有些空旷，“地震前我们有500个学生，现在要少很多，地震后一些人家出山了就再没回来。”57岁的高德财老师说自己应该是全北川年纪最大的班主任了。“两个老师退休之后，我们教师的平均年龄从54岁降到了53岁。”
校长王宗富的一件圆领衫穿了十年，领口磨破了一圈，他最担心的就是因为穷而让孩子们失学。一年级的何红梅家在堰塞湖边，母亲卧病在床，父亲远走他乡打工。“幸好我们学校可以住宿……”高德财老师抚摸着何红梅的小脑袋。
每周末何红梅都要和两个小伙伴一起上路，她要走5个小时山路才能到家，半路上那两个同伴到家了，她自己还要再走几个小时。“蛇很多，我用棍子打它。”6岁的孩子语气很坚决，“因为我要念书。”她家里没有办法给她拿出每趟几十元的车费，她只能靠双脚翻过一座座山。她现在脚上的运动鞋是自己省了几天饭钱买的，以前那双破了，她没敢告诉妈妈。
“一个月妈妈给我一百元钱。”几个半截铅笔、半块橡皮和几个烂边的本本就是何红梅书包里的文具。每天她可以在食堂吃一顿饭，“二元的，有肉的吃不起。”她没说自己只吃一顿饭会不会饿，“比家里吃的好。”
眼泪在老师的眼框中打转，“每次周末，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还会不会再回来上课。有一天下大雨，这孩子走了整整一天才回到学校，想想我们都后怕……”像何红梅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，贫穷在这里不过是一种生存方式。
新的学校给孩子们求学的保证，可是贫苦却使求知路上布满荆棘。为了不让孩子们辍学，学校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求资助，“300元就够每个贫困学生一个月的开销了。”可是一年多来，每个贫困学生只能分到一次这样的机会，“我们这大山里太难进来了，所以志愿者们为了安全也轻易不来。”
王校长说，他最希望的是学校能有一个装山泉的小蓄水池，“我们乡的海拔高，一到11月管子冻上了就没水了，孩子们只能一人拿个脸盆排着队到很远的地方接山泉。”
其实，他还有很多希望，比如一个小柴房、比如一个塑胶跑道、比如一个小型图书馆、比如一些对贫困生的资助，可是他没说……